In the Media

媒体华大

媒体华大

    她的选修课结束已经一年多了,但如今遇到老师与同学时,我还是会忍不住告诉她们,她是我的女神。

    那晚,我拽着盖过脚踝的牛仔长裙,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分钟跑到教室,进门时还一头撞上了教室的门,狼狈的开场到最后却是以极其精彩的方式结束。那晚我们赏析鲁迅的《狂人日记》,讨论狂人是谁、狂人为何狂如何狂,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大家还在为《狂人日记》序文异体各抒己见。

    我喜欢这种自由表达个人见解的文学讨论,这是在上大学以前课堂上鲜有的体验。由此我迫不及待地期盼着下一周的到来。但是第二次的讨论却令我大失所望,或许是由于我理所当然地坚信应该讨论其思想而非表达本身,所以当老师耐心细致讲解《祥林嫂》中的词句用意时,我竟一直觉得委屈和恼怒。回去生了几天的闷气后,最终决定给她写信。

    我一口气写下1248个字的文档,大意是说我喜欢第一次课的氛围,读书只从一本书最高的境界进行欣赏和品评;我不喜欢第二次课的授课方法,对于经典作品近乎吹毛求疵的研读弊大于益。当我手指颤抖地摁下鼠标发送键,室友还调侃:“目前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她看了你挂科,二是她不看你不挂。”

    我也自知写信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还会带来麻烦,但是总有一股情绪推动着我非做不可。我选择相信那个课上鼓励和尊重所有人发言的老师,相信那个告诉我们文学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不断感受的老师,相信那个希望我们坚持做最纯粹的文学爱好者的老师。

    第二天早上,第三种情况发生了。第一次鼓起勇气大张旗鼓地给老师提建议,却被告知写信者连收信人的名字都写错了,而后对方便久久没有回复。

    室友于心不忍地走来拍拍我的肩说:“没事,就算挂科了还是可以重修的。”刚想对室友令人哭笑不得的安慰报以一记白眼,手机上跳出一条老师的长回复。具体话语我已记不真切,但是那份对我勇敢表达的肯定和赞许,每每想起都是支持我前行的力量。

    第三次课前,我早早来到教室,忐忑不安地坐在第一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稳健优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乱地抬头,对上的却是她一个温和的微笑。那一刻我突然读懂了汪国真诗歌中所说的“给我一个微笑就够了”,因为所有的理解和安慰都在这里。

    在讲《再别康桥》的时候,她关于结尾的看法令我心头一颤:“‘悄悄地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很多同学都会去解读云彩的含义,但是我觉得作者想要表达的是他已经带走了剑桥大学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关于始终向更远更深处漫溯的精神,所以他不需要再带走任何东西。”

    诸如此类令人惊喜不已的赏析角度还有很多,它们都为我留下了许多愉悦和启发。但我之所以尊敬她如女神,除了她令人折服的学识之外,还有她关于人生哲学的独到看法和始终努力用所知所感去影响和打动学生的教学精神。

    在一次谈及人生的课堂上,她说:“我始终相信美好的人生应该是多面的,学习、感情、兴趣、事业等等,都只是我们整个人生的其中一个面而已。”

    时至今日,每当我为眼前的困顿而觉得举步维艰时,她的教导和鼓励都使我无理由地相信万事到头、一切圆满,因为所有的经历都会为我们塑造起一个更加丰富多面的人生。

    (作者系华侨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2017级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学生)

    原文链接:http://szb.qzwb.com/qzwb/html/2019-09/20/content_500480.htm